千雪❄

爱约稿的杂食人,什么都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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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葵】相遇于世界尽头

  (1)

  我是一名稍微有点闲钱的自由旅行者,这次之所以来到挪威是为了一睹这里传闻人间至美的极光。

  在奥斯陆火车站我登上了驶向特罗姆瑟——北极光之乡的过夜列车。

  虽然奥斯陆当地就有直达特罗姆瑟的飞机而且航行时间短到一部电影都看不完,但是我仍毅然决然地放弃了九万英尺的高空,投入崇山峻岭的怀抱,只因车窗外沿途中那些一掠而过的最淳朴最真实也最美丽的自然的景象。

  我的梦想,是看遍世界每一寸土壤。

  我很幸运,在这趟列车上居然遇到了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她是一位摄影师,同时还是一位美人。

  许多人都将挪威称呼为世界尽头的国家,不过在我看来它真正能彻底算得上世界尽头的部分当属最北端越过极圈的城市特罗姆瑟才对,并且同车厢的鹰见小姐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列车发车之初,我们互不认识的时候,善解人意的鹰见小姐首先打破车厢内尴尬的沉默。这位身上无时不透露出一股大和抚子风韵的女人端庄、友好地向我伸出手。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鹰见葵。很高兴我们有缘一起穿梭在斯堪的纳维亚山脉之上,共赴挪威的极端,世界的尽头。”

  “你好……”

  她的说法很能打动人,我笑了笑把手伸了过去,对方掌心的温柔温度,顿时让我感到无比的放松。

  “鹰见小姐的新氏很好听呢。” 

  鹰见,一个很罕见,给人感觉威风飒飒的姓氏。

  我只是照实地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完全没成想对面的年轻女性居然会因为我很普通的赞美之词而面色羞赧地垂下头。

  嗯?这个反应……?

  正当我感到疑惑时,我看见了她的嘴边不自觉地流露出的甜蜜而羞涩的微笑,突然就醍醐灌顶明白了什么。

  果然,她接下来的动作印证了我的猜测。鹰见小姐一边向我道谢,一边忍不住摸着手上锃亮的银戒。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她小声呢喃着。

  好吧,我这才注意到这位年轻貌美的夫人一直佩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没枚爱情信物,我立即仰头叹息,感叹这口甜甜的狗粮来的真是猝不及防。

  …………

  幽暗过道里可以看到的零星光亮大部分来自于这趟列车上此时唯一一间还敞着门的软卧包厢,而我现在正端着才用列车上免费供应的热水冲泡好的速溶咖啡走进了这间包厢,并且顺手把它的门给拉上令外面的过道陷入更彻底的黑暗。

  见到我回来,倚坐在床上看书的鹰见小姐将目光短暂的分给了我,不过很快又挪回书上。

  “你回来啦。”

  她的声音很轻,与安静的夜色十分相配。

  “嗯。”我应了鹰见小姐一声,来到自己的那张床上,面朝着对面鹰见小姐的方向盘起腿坐下,双手捧着我的一次性纸杯。

  抿了一口咖啡,嘴里轻悠的醇香让人眼睛一亮。然后我想到了刚才婉拒我好意的美丽女士,便顺口问了一句。

  “鹰见小姐,你真的不困吗?”

  车窗外是一片鬼魅的黑色。

  “嗯?不会呀。我经常熬夜已经习惯了。”她摇了摇头,像海浪一样的蓝色长卷发在身侧摇荡,伴随她的动作她胸前垂挂的那根红羽毛的尾端刮蹭过她手里淡黄色的纸张。

  我瞄了一眼据说是鹰见小姐与他丈夫定情信物的嫣红羽毛,最初听说的时候我还在心里嘲笑过用这种购物网站上10元钱能买一整包还包邮费的东西当做定情信物的男人是有多轻率以及愿意坦然接受这种廉价物什为信物的女孩又该有多傻,然而片刻后我就想起年轻夫人手里的那枚镶钻银戒的分量把到口的吐槽噎了回去。认真开始考虑这根羽毛是从什么濒危保护动物身上拔下了的可能性。

  抱歉,是我太功利了………

  对了,顺便一提。我们两个现在之所以大半夜不睡觉,反而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是为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天地间第一缕晨光照落在山脉上的奇丽景观。

  我喜欢世界上任何一道绮丽光景,而鹰见小姐则说她对挪威的初晨天光情有独钟。

  限定词,挪威。

  看过手机上的时间后我就不经叫苦了,居然还有大概半个小时啊……我揉了揉惺忪睡眼,又喝了口咖啡,虽然我矫情地喜欢着咖啡豆现磨出来加上鲜牛奶的咖啡,但是在这种时候速溶也尚可吧。

  我无趣的和在看书的女人攀谈起来

  “鹰见小姐在看什么书呀?”

  “《挪威的森林》”

  唔嗯……?我对这本书稍微有点印象,在不知道多久以前我略微也看过。

  我向她打趣道“真是符合时宜的书名呢,不会是特意带来这里看的吧?”

  鹰见小姐眉眼里染上些许对我的玩笑话而感到无奈的笑意,对我说"要这么说也可以,是飞来挪威前我在机场的候机室里顺手买的。"

  我撇了撇嘴巴,咂舌道"我之前稍微翻过几页,结果完全看不懂这本书,人物感情实在太复杂了。"

  如果仅仅让我根据当时日本资本主义兴起的时代背景分析书中焦虑的生活节奏与对物质生活日益剧增的膨胀欲,身为文科生的我倒是有自信可以洋洋洒洒写满一堆符合考试标准答案的赏析。但要是说让我解读一下故事人物彼此之前间以爱情为纽带的情感关系的话,那可算了吧,我立刻缴械投降。

  “爱情嘛,本来就是人类身上一种纯粹又复杂的高级情感。”鹰见小姐莞尔一笑,娴静平淡的模样仿佛在很含蓄的告诉我像我这种没有过真爱的单身狗不理解也没什么稀奇的。

  我嫉妒的说了一句“不愧是结了婚的女人,真幸福啊。”

  “哈哈,谢谢。”鹰见小姐愉快的应承了下来,一片树叶书签压着看到的地方她轻轻合上了手里的书。

  “你也会有的,挪威是个非常适合坠入爱河的美丽国家,说不定你明天就遇上自己的心之所属了呢。”

  我叹气“算了吧,这种无限接近于零的概率我就不敢奢求了 ”

  “别这么说嘛,我和我的丈夫就是在挪威一见钟情的。”

  “诶?”我惊奇地看向她,眼睛飞速眨了几下,脑子里消化着这个意外的信息。

  鹰见小姐放下书后,坐姿笔挺,并且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秀美的嘴唇弯起一个让人看着很舒服的弧度,她温声道

  “我和我丈夫的恋爱经历可没有村上先生写得那么曲折离奇,不过要是不介意的话愿意听一听来打发一下时间吗?”

  车窗外的夜色幽沉鬼魅,包厢内微薄的光芒照不清车位的景色,显然离天亮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听听鹰见小姐的恋爱史?这真是个不错的提议。我欣然同意了。

 

  (2)

  葵葵和霍克斯有着一场非常浪漫的一见钟情,他们就像是一对被爱神芙蕾雅祝福的爱侣,奇幻的邂逅里带着命中注定的味道。

  他们的初遇是在六月份,一个太阳直射点即将与北回归线相遇的时节。当时葵葵为了拍摄到挪威凌晨三点的日出,在陡峭的山崖上站了一整夜。

  说是一整夜,她本人倒不觉得有多长时间,挪威是个临近极地地区的国家,夏季日升日落之中间隔的时间短的还不够她爬上这座山。

  山妖舌原本就是著名的冒险者圣地,而山妖舌上拍摄到的日出……葵葵握紧相机,单是这么想想,她的眼睛里就不禁地露出雀跃而期待的光亮。

  葵葵站在峭壁之上,手里单反的镜头对准了远方微微亮起的鱼肚白,她凝神的俯瞰着平线上那抹在天地一片迷蒙景色中尤显突兀的熹微之光。

  她放缓了呼吸,高山凛冽却清新的空气如游丝般在她的鼻尖飘浮。

  安静,绝对的安静。

  淡淡的一层橘黄色在这种静谧的氛围中缓慢的晕染开来,逐渐染透了整条地平线。

  要来了。

  浅薄的橘黄色宛如一曲细缓的前奏,循序渐进地引导出如鲜血般的光辉,摄影师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她期盼的血色朝阳终于露出了它的一角。

  葵葵的脸颊更加贴近手里的相机,摸着快门的指尖微不可查的发颤,仿佛随时都会忍不住按下去。

  这是确实是一场玄幻的相遇。霍克斯,葵葵往后的唯一挚爱,是与破晓的太阳一起出现在她视野里的。

  就在日出东方的霎那,也是葵葵按下快门的同时。陌生的男人如天神般,沐浴着金光灿灿的日耀,扇动着与日争辉的双翼,从山崖之下飞入浩瀚空中,顷刻间,成为比羲和还夺目的奇迹。

  这个突然凭空出现的男人,宛如神抵,宛若神迹。

  太阳的火焰灼烧了葵葵的心房,尽管按常理来说日出前后的气温应该处于一天当中最低的时刻才对,但是她的心脏却与周身气温不相符的闷热、滚烫。她愕然的瞪着眼睛,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于是她又失魂地看向手里的摄像机,起码她知道电子机械不会骗人。

  在单反捕捉到的高清画面里与日同辉陌生的男人脸上带有一股轻浮的浅笑,俊俏的脸庞足矣让无数情窦初开的少女怦然心动、面红心跳。

  这里所谓的无数少女显然葵葵也在其列。

  凝视图片的葵葵很快发现,应该是就在她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男人堪比鎏金一样绚烂的眼瞳刻意的向相机投去了目光,好让他以极佳的神韵呈现在画面,微眯的鎏金瞳相隔了一个维度依然勾人心魂。

  葵葵忽而心慌的蹙起眉头,因为她感觉画面里那双灵动的眼睛仿佛在盯着她似的,正如那副充满魔力的《蒙娜丽莎》。

  【跨越过时间与空间的相望】葵葵的脑子产生了这种荒唐的想法。

  而且事实上,她与霍克斯完全没有必要跨越时间更没必要去考虑空间的局限,因为他们此时此刻的距离即使以米为计量单位也达不到两位数。

  意识到眼前这位理应用北欧神话中象征破晓的神明海姆达尔来形容的男人是真实存在的而非什么梦境幻觉、不可名状的灵异现象以后,葵葵惊讶地双手发软然后不受控地松开了相机。感谢她有把相机挂在脖子上的习惯,不然陪伴她跋山涉水的宝贝此时已经摔得粉碎。

  葵葵的双颊被朝阳涂抹上俏丽的红色,她痴迷的看着霍克斯,这个熠熠生辉的、虽然真实存在的但是完全超出她认知范围的生命体。肾上腺素极速的分泌带来别样的快感让她恍然间产生了一种蹦极、跳伞等一系列极限运动加起来再翻个倍都无法带给她的心悸。

  紊乱的心绪绝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惊艳,正如信徒瞻仰到神明的身姿时无可抑制的沉湎以及惶恐。

  巨大的红色翅膀犹如燃着的烈火,多么刺眼的颜色啊。与之相配的金耀的发丝与瞳眸,多么完美的存在啊。

  葵葵仰望着凌空而立的男人,耽溺在了他的身影下。

  伴随太阳彻底的照亮天空,更多的颜色开始浮现,橙黄、嫣红、浅粉多种色泽在天际交融,如同一场盛大的交际舞会。

  空中的大鸟挥动了他的羽翼,来到葵葵身前。霍克斯的足尖虚点着悬崖的崖尖,身子还悬浮在半空。

  他高高牵起葵葵垂落的手,在嫩滑的手背上风度翩翩的落下一个吻。

  “早安,美丽的女孩。”

  他的身后,天光初醒,绚烂绮丽。

  凌晨三点被人道晚安的经历葵葵有过不少,但是被一位绅士的先生问早安还是很新奇的头一次。

  手臂就这样被人牵着举在半空,葵葵并不想收回来。她想不到现在该说些什么话才好,在人掌中的手指越发滚烫同样的也不知如何是好。

  霍克斯彻底落了下来站在峭壁上,由于地形狭小他与葵葵不得不挨得很近。他没有放开温软的柔荑,两个人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他冲女孩眨眨眼睛,显得自己纯良无害“我叫霍克斯,一个长着翅膀的普通人。”

  “我叫……”葵葵顿了顿,决定略去自己的姓氏“我叫葵,一个喜好摄影的普通人。”

  霍克斯瞄了一眼顶着他腹部的东西,笑道“看出来了。”

  “有拍到心仪的照片吗?”

  葵葵这才重新想起来自己风尘仆仆的跑来挪威就是为了斯堪的纳维亚山脉上的日出景象,而这个原本即将实现的目标显然被霍克斯破坏了。

  她唯一拍下的一张照片,还被霍克斯占据了主要位置。

  女孩的心脏软了一下,照片上妖冶的鎏金瞳再次跃上心头,激起一个涟漪……

  葵葵无奈的牵了牵嘴角,心情复杂地承认道"太不可思议了,我很幸运,似乎拍到了一张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最为靓丽的风景。"

  男人爽朗的笑声落入葵葵耳底,从霍克斯略微上扬的音色里不难听出他的愉快。他说:"那可真是好运。果然,美丽的姑娘运气总是不会差的。"

  他伸出左臂圈住葵葵的腰,轻柔地按住女孩软软而敏感的腰窝,在女孩惊呼之前,率先挥动翅膀把人带离危险的悬崖,翅膀停下震动的同时霍克斯的手臂也礼貌地从葵葵的腰上离开。

  哦,不过他们相握的手倒是仍旧没有松开。

  霍克斯捏了捏掌中的小手,醇醉的嗓音让人不舍得拒绝“既然你已经拍到了满意的照片,那么或许可以考虑一下与我结个伴一同下山吧,摄影师小姐。”

  刚出温热怀抱中脱离,神情处于半呆滞状态的女孩,无声地点点头。

  葵葵在心里重复地回忆着刚才那一刻短暂的凌空的感觉,不可思议,却又美妙地使人上瘾。

  “先生。”

  在霍克斯着正准备牵着葵葵走下山的时候,葵葵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个念头,她没有挪动脚步,而是目光希翼的请求道"你能带我……飞下去吗?"

  霍克斯愣了愣,随即就露出了然的神情,抖了抖自己的羽翼“飞翔的感觉,很棒,对吧?”

  这是肯定的啊!葵葵脸上向往的神采替她回答了。

  “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不是什么难事。”霍克斯轻而易举的把女孩抱起,继而微微俯身把话对怀里的公主殿下说完“毕竟您如此轻盈。”

  烈鸟怀抱着他的宝物遨游于寰宇。

  

  (3)

  在鹰见小姐轻柔的声音消散之后的好一段时间,车厢内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声音。空气在宁静的气氛中凝结了半晌,我终于可以确定这个故事真的结束了。

  “这就没了?”我意犹未尽的问道,静默几秒钟后加重了语气以一种不可置信的口吻问道“不是,怎么可以就没了呢?”

  鹰见小姐亮晶晶的眸子好笑地看着我说"那你还想听什么?"

  "当然想听那些恋爱里正常要走的程序啊,比如什么拥抱热吻上……咳咳,肌肤相亲之类的?"

  我原本以后鹰见小姐会脸红心跳的嗔怪我几句,或者不知所措的噤声,然而我猜错了,她面不改色的说道“哦,你说那些啊……你想听的那部分内容太多了讲也讲不完,所以我就挑了比较有特色的讲。”

  我:"……"

  收到极大伤害的我捂着脆弱的心脏换了一个话题“所以说,你们后来是怎么发展成情侣的呢?”

  “嗯……这个嘛。”鹰见小姐捏起下巴稍加思索,言简意赅的说道

  “我们在山脚停车场的停车场分别前,我以想把照片发给他为由拿到了他的电话。别问为什么发照片要交换号码,那个时候我们的心思都不在一张照片上了,你知道的。”

  “后来我的路程中就多了一个伴儿,我们一起走过挪威的各个地方,像是亲密的朋友一样,唔……或许也可能更像是一对尚未没有那么深刻了解彼此的新晋情侣。”

  “最后呢,我们的定情之夜是在我签证即将到期准备返程的前一天,霍克斯半夜里突然敲响了我酒店的……”

  “门?”

  见她莫名停顿,我没忍住脱口而出。

  “不。”她摊了摊手,无奈地纠正"是窗户。"

  “……啊?”我愣了,有翅膀真是可以为所欲为?这男人的个性还怪适合撩妹的。我磨磨唧唧半天才挤出一句话“真是别出心裁的方式啊,他为什么不干脆把你抱到灯火流光的城市上空在繁星与皓月的见证之下再与你表达爱意呢?”

  鹰见小姐听罢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腼腆道"那是他后来在和我求婚时候做的事情 "

  我:"……哦,这样吗。"真是玛丽苏的桥段呢。

  “说回他敲我窗户的事情吧,说起来这个事情还稍微有点曲折呢。”她拿起胸前的羽毛甜蜜地亲吻一口,然而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何时变得有些苦涩又有些庆幸,她虚弱地勾了一下唇角,叹气道“我差点以为那天之后就是我们的永别了,就像一场镜花水月终有破碎梦醒的时刻。”

  鹰见小姐绪稍微比刚才激动了一些,语速也更快了"临飞前那晚,我们在挪威的酒吧最后疯狂了一夜,深夜时他把我送回了酒店,他就站在我房间的门口一步也没有踏进来。我虽然和了不少酒但是意识清醒,我瞬间明白了他这种行为的意思。果然,他沉默的牵起我的手,就像他我们初遇时他对我做的那样彬彬有礼地吻了吻我的手背,他用从未有过的低哑的声音郑重地对我说”

  “夜安,我的女孩。"

  “以及……”

  “再见。”

  “他当时的模样像极了在说再也不见,天呐,当他把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最可怕的是我脑里第一时间不是骂他混蛋,而是对自己说我真的不想离开他。”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还是十几分钟,我那个时候已经分不清时间的流逝速度了,我听到了玻璃窗不紧不慢富有节奏地被人敲响。”

  “我拉开窗帘,看到那个坏蛋一脸憋着笑的可恶样子,他得意洋洋地告诉我他早在一周前就改签好了机票,明天他会陪着我一起飞回日本。”

  “那一刻,我发自内心的想扇他一巴掌再狠狠亲上去。可惜窗户限制了我的想法。”

  “确实太可惜了。”我附和的说道,心里真情实感的为此那不能实现的一巴掌而遗憾。这种过度泛滥的浪漫主义就像是在玩生死时速一样考验人的心脏。

  鹰见小姐深深叹气了一口,翻过了这一篇。她顿了顿,突然用捉摸不透的表情对我说“最终我们回到了日本,开始了你所说的正常程序。”

  “也就是你最想要听的那部分,拥抱、热吻以及上床。”

  听见她戏谑的话语,我顿时窘迫了一下,冲她吐了吐舌头,求饶道“别这样嘛。”

  …………

  “啊,快看!”我伸手指向窗户。

  我们等待的晨曦终于到来了,窗外是一片朦胧的明亮,间隔于白昼与黑夜之间的飘渺。因为被群山环抱的缘故我们没办法看见与海平面齐平、日出时分烈红如火的旭日,但至少能看到今晨第一缕反射光逐渐照亮世间,看着眼前绵延不绝的斯堪的纳维亚山脉由沉睡至苏醒。

  我爱眼前的景象,亦深爱自然的绝妙,这便我想穷极一生来看遍我所生于的这场繁华人间的理由。

  “可以帮我拍张照吗?”

  温软的女声在我耳畔响起,鹰见小姐向我伸来了一台刚从床头旅行包里拿出来的相机。

  “当然啦。”我接过相机,又撇起嘴巴开了句玩笑"不过我的拍摄技术可不敢在专业人士面前班门弄斧,别见笑哦。"

  年轻娇艳的女性弯起眉眼,对我莞尔一笑。

  她来到车窗前,背对蒙蒙微亮的天空,拿起胸前的红羽毛置于唇上。明蓝的眼睛安然门阖上,下巴流利的曲线稍稍上扬。

  仿佛是在亲吻什么人一样……

  鹰见小姐熟练地摆出这个姿势,犹豫重复过千万次已然形成肌肉记忆。我能猜得到,那根贴在她唇上红羽毛一定是在象征着她那位深爱入骨的丈夫。

  “咔嚓”

  我保留下了这个与窗外熹光一样美好的瞬间。

  …………

  鹰见小姐告诉我由于工作缘故她的丈夫没时间陪她先游览一遍西欧大陆,他们约定在特罗姆瑟碰头。虽然出发时间比她晚但是因为是日本直飞特罗姆瑟所以已经早她一步到达了。

  列车抵达特罗姆由于火车站的时候我原本以为我至少看一眼鹰见先生的真容,可惜鹰见小姐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这个矜持了一路的女人在见到自己爱人的那一刻,踩着细长的高跟鞋托着高大的行李箱飞速跑到人家身前直接拽着他的领带与他旁若无人的接吻。我只来得及看到一簇金灿的头发与男人身后无法忽视的红色羽翼。

  开放的北欧人对他们的亲密不以为然,但是作为一名血液里记载着保守思想的亚洲人种我的情不自禁地在为他们心跳加速。

  我知道我不应该打扰这对浓情蜜意的年轻夫妇所以悄悄退场了。——绝不承认是我因为他们能甜死人的美丽爱情而鼻子发酸,心生嫉妒。

  鹰见小姐说挪威是个适合陷入爱情的国家,我祈祷我也有她那个幸运遇到自己的情之所钟。

  最后再遥遥望了一眼那两个紧密相依的身影,我衷心的祝愿这对于世界尽头相遇的爱侣能够携手走到彼此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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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葵是真的!SZD! @d1001101010

欠了葵葵好久……好像快要欠到她第二年生日了的生贺。

生贺或许会迟到但是绝不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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